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皖西日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4年01月25日    来源:皖西日报

  刘学艳

  连续几天阴雨,眼看着快到年关了,真让人着急。
  今儿一大早,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,从窗帘缝儿看见了一丝亮堂堂的光,便急忙从床上跳下来,“唰”地拉开窗帘,顾不上寒冷打开窗户,伸长脖子向窗外观察了一番,“呀!天公作美,今儿保准是大晴天,终于可以大扫除啦!。”
  大扫除和平日里打扫卫生可不太一样,平日多半是简单清扫,而年前大扫除就有讲究了。床上铺的盖的,换,洗,晒,各有安排。每个柜子书桌都要擦拭整理,窗户窗帘也不能忽视……总之,哪怕犄角旮旯,也不能放过。好像总要“大扫除”之后,才有迎新年的仪式感。 
  说干就干!早饭过后,我便忙碌起来。我拆掉几件被套,再换下床单,放进洗衣机里,倒好洗涤剂,第一桶开动了。
  趁着好阳光,我把床上的被褥一床一床地抱到楼顶去晒太阳。由于件数多,楼上楼下往返了几次,累得气喘吁吁。不过看见这冬日里明媚的阳光,累也高兴。洗衣机不停地转动着,那旋律似乎也因阳光而畅快许多。
  需要晾晒的都拿去晒了,现在该挽起袖子仔细整理家务了。先从主卧下手吧,从拆卸窗帘开始!可当我爬上书桌,慢慢站起来时,怎奈海拔太低,远远够不到。着急的我搬来一张餐桌椅,在上面叠加一个小板凳,我尝试着爬上去,还算稳当。由于主卧的窗帘是双层的,一层白纱,一层布帘,计划先取布帘。我使劲向上推那长杆。由于三个环扣比较紧实,真是费了好大劲儿。布帘终于取下来了,我高仰的脖子也酸了。
  有了刚才的经验,取白纱应该简单一点儿了。我像刚才一样,用力托起,可是这次却丝毫不动。几次尝试都失败了,我的胳膊乏酸了。我后悔当初为何非要偏爱这种白纱?只因它的朦胧美,却未曾体会它的难。稍微休息了一会儿,我踮起脚尖仔细察看,原来白纱帘和布帘不同,白纱帘是固定住的,无法撬动长杆。摸索一番后,我才发现白纱帘边上有一排小夹子,小夹子是可以打开的。
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窗帘拆卸完。我小心翼翼地从板凳上跳下来,背后一身冷汗。
  旮旮旯旯清扫一遍,继而要擦书桌和书柜了。我先把柜子里的书籍和资料拿出来,用潮抹布擦掉灰尘,再用干抹布擦干。接下来需要把东西整理一遍,看看哪些是有用的,哪些是可以舍弃的,再把有用的放回去。我慢慢翻看着,恰好翻到儿子一年级时的一沓考试卷,看着那时他歪歪扭扭的字迹,对比现在,真是进步了不少。
  看着看着,我的眼睛模糊起来,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。因为母亲白日里忙农活,晚上她才抽出一些时间大扫除。母亲一边打扫一边整理,而那时我已熟睡。伴着昏暗的灯光,母亲把地面清扫之后,她整理老式床下那个堆放书本和学习资料的纸箱子。整理到最后,母亲从箱子底下掏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状的试卷。母亲好奇地打开一看,试卷上竟是一串串的红叉和刺眼的分数。母亲彻底怒了,她把我从熟睡中拖起来,质问我为什么成绩下降这么厉害,并且还对她隐瞒。她顺手拿起手中的扫把,抓住扫把的尾巴,用力地朝我的屁股打去。“你自己说做得对不对?欺骗对不对?学习不好好努力对不对?……”
  那个夜晚是深刻的,二十多年了我还记忆犹新。母亲的大扫除,也给我人生上了一课:她扫去了我的慵懒和谎言,让我懂得了任何时候都需要努力和诚实。
  每年年关,掸灰除尘,迎接新年,已经是一种传统,一种文化。“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。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。”岁岁年年,在给房屋除尘的同时,也应该给自己的心灵来一次“大扫除”,扫去心灵的垃圾,让心也亮堂起来!